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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4月，邓颖超重游中南海西花厅，回忆起曾经和她相濡以沫的“战友兼爱人”周恩来，心中感慨万千，提笔写下了散文——《西花厅的海棠花又开了》。

她在文章的开头中写道：“春天到了，百花竞放，西花厅的海棠花又盛开了。看花的主人已经走了，走了12年了，离开了我们，他不再回来了。”

在这篇文章里，她真情地回顾了她与周恩来相识、相知、相爱的全过程。邓颖超在文中说：她和周恩来“不是一见钟情”，他们是为了理想才走在一起的。但是他俩的爱情却历久弥坚，成为世人羡慕的“模范夫妻”和神仙眷侣。那么，这一对神仙眷侣相知、相伴走过一生的细节究竟是怎样的呢。

周恩来为什么写了封情书追求邓颖超？周、邓二人的感情又是怎么确立的？为什么周恩来有一个化名叫“伍豪”。周恩来为什么拒绝了留法时的恋人？为什么周恩来和邓颖超通信时自称“鸾”，却叫邓颖超“凤”？以及周恩来曾经为邓颖超打破“常规”，做了一件什么事情？

风风雨雨五十年，这一对红色恋人在一起时，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考验。最后他们的感情又为什么能像陈年女儿红一样散发出芬芳呢？

“奔向自由自在的春天！打破一向的束缚，勇敢地奔啊奔！”——周恩来

一、南开最优秀的毕业生

年的天津，夏季，轰轰烈烈的“五四运动”进行得如火如荼。某一日，南开大学礼堂正在召开声讨某山东军阀的大会。台上坐着一位穿军绿衣服、白皮鞋，头戴鸭舌帽的年轻人。

当时正就读于天津女子师范大学的邓颖超和她的同学们，也来到了会场。有人告诉邓颖超，台上坐着的年轻人就是周恩来。

邓颖超早就听说过他的名字，天津师大的女学生对他很感兴趣，都说他是南开最厉害的高材生。

“他心算能力超强，比旁人笔算还快。”

早在三年前，他在南开上中学，写过一篇《诚能动物论》，得了全校第一名。南开的校长严修夸他是“宰相之才”，还免除了他所有学费。

他是南开有史以来第一个“免费生”，严修还想招他当女婿，但是被他拒绝了。事后严修不但不生他的气，还出钱资助他到日本留学。周恩来回国后，又到南开上大学一年级。

另外，周恩来还会打八卦拳！他拜了天津的韩纂侠当师父，学习“形意八卦拳”。真是少年英俊，文武全才啊！

邓颖超把听来的话全部回想了一遍，然后看着台上的周恩来说：原来他长这个样子啊，还不错。

接下来，邓颖超作为天津女界爱国同志会的演讲团团长登台演讲。讲完散场的时候，周恩来主动走过来向她们问好，他说：“你们讲得真好！”

邓颖超：“讲得不好，请问先生贵姓呀。”他说：“你好，我叫周恩来。我是南开毕业的，现在是《天津学生联合会报的记者》。”

邓颖超和女同学相视一笑，回答说：我们早就知道你的名字了。周恩来正感觉错愕，为了掩饰尴尬，邓颖超又说：哦，我们看过你演的文明戏。

周恩来当时在南开演过不少文明戏。《一元钱》、《仇大娘》和《华娥传》，很多人都看过。

当时南开演文明戏没有女生，所以剧里的女性角色都由周恩来反串的。而天津女师大这边没有男生，剧中男性角色也是由邓颖超反串的。

二人确立恋爱关系后，互相通信时，周恩来还会戏称自己是“鸾”，称邓颖超为“凤”。鸾凤本是一对。颠鸾倒凤，凤为雄鸟，鸾是雌鸟。在他们二人的亲密玩笑中，彼此的性别是倒的。

这次相识之后，因为女师大排演《花木兰》，周恩来应她们的邀请，连续两天在排练现场指导邓颖超和她的同学的表演。

他还介绍邓颖超认识了天津学生联合会的几位重要成员，让他们用自亲身经历启发邓颖超，再让她利用自己的一双大眼睛，表现出《花木兰》、《安重根》主角的凌厉眼神。

年8月20日，邓颖超在天津女界爱国同志会举办的游艺会中，连续主演《花木半》和《安重根》两场戏，都非常成功。并且每张戏票价钱涨到了七八十元，为爱国同志会筹办平民女校，赚到了第一笔钱。

超：西子湖边飞来红叶，竟未能迅速回报，有负你的雅意，忙不能做借口，这次也并未忘怀，只是懒罪该打。——周恩来

二、背着铺盖卷去替他坐牢

年9月16日，天津的爱学青年决定成立一个“觉悟社”，由周恩来领导。邓颖超也加入了“觉悟社”，该社全部人员加起来有五十人。

为了行动方便，大家决定用“代号”相称。于是弄了一个箱子，写上五十个号码，大家抽中哪一个号就用它当代号。

邓颖超当时十六岁，是女生中最小的。大家都说：先让小超抽号码。于是她不客气地上去抽，一抽就抽了个“1”。周恩来抽到的是“5”，他说：这个代号不错，以后我化名就叫“伍豪”。于是邓颖超就说，那我就叫“逸豪”了。

周恩来“伍豪”这个化名用了很久，在领导中共特科的工作时，他带领的特科成员也被叫做“伍豪之剑”，让蒋介石很是忌惮。

邓颖超因为加入了“觉悟社”，和周恩来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了。他们经常聚在一起开会，商讨如何进行学运斗争。

周恩来比邓颖超大了六岁。邓颖超非常佩服他这个大哥哥，所以平时参加活动更加积极了。

有一次周恩来开玩笑，提醒她，拿到了“1”号，应该写一篇文章做纪念。于是这个小妹果然听话地用“壹”当笔名，在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

接下来的几个月，天津的学运活动越来越频繁。每一次游行抗议，邓颖超都和大哥哥周恩来，肩并肩地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用自己的勇气和智慧去对抗军警的镇压。

年10月，在“觉悟社”推动下，天津新学联成立了。周恩来担任新学联执行科长，邓颖超也因为在之前的活动中表现出色，获得了任命。

他们参与的游行活动，规模越来越大，从一开始几千人发展到四万人。到了年12月底，游行规模突破十万人，引起了天津军警的注意。活动中许多学生被打伤，新学联只有转入地下工作。

年1月23日，天津新学联在某商号调查日货，遭到日本浪人毒打。事情闹大了，军警反而逮捕了学联20名成员。周恩来率领几千学生到省长公署抗议，与25名学生代表一起被捕。一大批军警冲散了学生队伍，重伤了50名同学。

新学联在周恩来被捕后群龙无首，邓颖超果断站出来带领大家，一边组织抢救伤员，一边联络政商友好人士，准备迎救学生代表。

邓颖超听说周恩来和马骏、马千里等学生代表一进去就遭到了毒打，现在他们在狱中绝食。邓颖超连夜召集“觉悟社”和新学联成员说：我们组织24个人，明天一早背上铺盖卷去请愿，让他们放了24个代表，我们去替他们坐牢！

年4月5日下午，邓颖超等24人果然背着铺盖卷去警察厅请愿。厅长杨以德被邓颖超等人的气势镇住了，他同意走法律程序，尽快公审被扣的代表。

邓颖超前去探视周恩来和其它学生代表。在狱中，周恩来和邓颖超迅速商量，请当时天津有名的大律师刘崇佑给代表们做辩护。几个月后，此案开庭审理，大家果然被无罪释放。

庭审结束后，邓颖超拉着学联的郭隆真大姐说：“你们受苦了！”

周恩来从她身边走过，笑着说：“没有你们背铺盖卷请愿，我们哪里出得来。应该谢谢你们，谢谢天津的同胞！”说完，他伸出手重重地握住了邓颖超的手，眼里满是温情。

邓颖超感觉有点意外，因为这几个月下来，他知道周恩来平时性格十分腼腆，很少主动和女生握手。她觉得，他俩的战友情谊又进一步加深了。

三、天南地北，鸿雁传书

“觉悟社”经此一役后就出了名。后来，邓颖超和周恩来一起出席由李大钊主持的活动，她和周恩来各自在李大钊的左右。

她身上穿着白衣黑裙，梳着当时最流行的发髻，一双慧眸闪动着晶亮的光芒，在大会上侃侃而谈。

别看她年轻，却是一位非常出色的演说家。她的每一次演讲，都能赢得台下阵阵热烈的掌声，以及周恩来赞赏的目光。

正当邓颖超在思索“觉悟社”和学生会的壮大发展时，志向远大的周恩来却告诉她，自己已经决定和一批同学到法国去勤工俭学。

大江歌罢掉头东，邃密群科济世穷。面壁十年图破壁，难酬蹈海亦英雄。——周恩来

这首诗写于年，周恩来东渡日本之时。为了革命事业，他面壁十余年，身怀陈天华壮烈殉国的“蹈海之志”，谁也无法阻挡他前进的步伐。现在，他又要马不停蹄地去法国了。

邓颖超也想和他一起去法国，可是她与母亲相依为命，并且家境贫寒，不能出国。所以，她决定到北师大附小去当老师。

十六岁的邓颖超，当时对爱情还是懵懵懂懂的。她不明白什么是爱，她只知道，在她的同学里有不少人追求过周恩来。但是周恩来宣称是“不婚主义者”，他一心一意干革命，并不想结婚。

邓颖超也觉得：一个女人要是被送上花轿，就是走回了封建时代的老路，那么她这一辈子就完了。

但是无论如何，一想到自己的战友兼大哥哥要离开，她还是有点不舍得。于是邓颖超在临别的时候，织了一件毛衣送给周恩来。毛衣上面绣了六个字：给你温暖，小超。

几十年后，当邓颖超回顾这一段历史时说：周恩来这一趟留学法国，是和“觉悟社”郭隆真、张若名等人一同去的。当时社里的人都说：假如周恩来将来想结婚，他和张若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张若名和周恩来后来果然在法国相处过一段时间，但是后来周恩来发现不合适，于是他们很快就分开了。

邓颖超曾经问过周恩来为什么分手，周恩来说：她只是同情革命，而我是一早就要算要投身于革命的，我们志向不同。

周恩来到法国留学后，经常给邓颖超写信。他在信中兴高采烈地和她大谈革命前景，他说要四处去游历，考察异国的工人运动情况。

后来他又去了德国，写信回来给她说，他找到了终身的信仰，他要信仰共产主义！但是他几乎没有和她谈过私事，并且邓颖超也完全没有朝那个方向去想。

直到年的某一天，李维汉从法国回来看邓颖超，给他带了周恩来的信。临走的时候，他忽然说：经常听恩来提起你，他对你的印象很深啊，这一次他是故意让我来当“红娘”吧。

邓颖超以为他是开玩笑，没想到年春天，周恩来给她寄了一张用信封装起来的“明信片”。上面写着一句现代诗：

奔向自由自在的春天！打破一向的束缚，勇敢地奔啊奔！

不久之后，他就从暗示转为了明示，希望和她确立恋爱关系。

邓颖超写信问他：你原来说不结婚，为什么现在又要谈恋爱呢？周恩来说，到了法国之后，身边的朋友陆续都结婚了。他觉得坚持不结婚也不好，所以他很想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恋爱结婚。

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天真的邓颖超就跑去问自己的妈妈，应该怎么处理。结果，妈妈就叫她再等一等，说：“等他回国再说吧”。

可是周恩来一口气写了一百多封情书（加上婚后的一共封），心急火燎地催促她给一个答复。邓颖超心想：自己是新女性，婚姻的事就该自己作主，于是就同意了。

结婚十八载，至友兼爱妻。若云夫妇范，愧我未能齐。——周恩来

四、五年未见面，结婚当天，一见面他又走了

邓颖超和周恩来二人确立恋爱关系后，一直未见面，只是互相通信。到了年的一月，周恩来又找了一个“红娘”来给她传信，这一次前来的“红娘”就是高君宇。

高君宇原来是北大学生，当时任中共北方区负责人。邓颖超早听说他和才女石评梅是一对，见到他非常开心。高君宇告诉她，周恩来已经在去年底回国了，因为工作很忙，不能亲自来见她，所以托他来传信。

邓颖超完全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见高宇君身体瘦弱，就劝他去看病，对方却一直说没事。这次见面后，过了两个月高君宇就因为劳累病逝了。他的爱人石评梅由于哀伤过度，也在三年后离世

年，邓颖超在中共天津地委组织妇女运动。“五卅惨案”以后，邓颖超被国民党当局通缉。当时周恩来在广州担任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于是组织决定让邓颖超也去广州，他们二人决定在这一次见面后结婚。

邓颖超五年没有见到周恩来的面，结果等她提着行李到了广州码头，却看不到周恩来的人影。

原来周恩来临时有事，安排陈赓来码头接她。陈赓没有见过邓颖超的面，每过来一个女子，他就低头去看照片，结果错过了。

邓颖超最后自己找到了周恩来的住处，看到他的房间里放着一张双人板床、一个玻璃门书柜和紫藤书架，把房间布置得清淡闲雅。知道这是他布置的婚房，非常开心。

后来，陈赓把她带到省港工会，她看到周恩来正和一群人在为省港罢工的事开会。五年不见，他穿着一身戎装，显得比过去更加沉稳、睿智，也更加迷人了。

邓颖超本来以为他开完了会，会马上过来找自己。没想到他开完了会，居然站起来就和广东区委的人一起走了！弄得陈赓在一旁倒有一些表情尴尬，他是想说点话来安慰邓颖超。邓颖超不等陈赓讲话，就抢先说：没关系，我理解，恩来同志忙。

后来她等了一晚，周恩来也没有回来。第二天一早，她就自己跑到广东区委报到去了。领导为了方便她工作，让她担任广东区委委员兼妇女部长，协助何香凝。

她一上任就开始投入工作，一直忙到当天傍晚。刚到寓所，就听到门外周恩来的声音在说：她怎么比我还积极，昨天才来，今天就开去班了，现在还要我们等着她。

邓颖超就说：谁让你等啦！昨天我也等了你一天一夜！

那天他们俩就结婚了。当天没有仪式，不想惊动太多人。后来黄埔的同事知道了，周恩来就请了黄埔的几个人到家喝酒。席间周恩来一直替邓颖超挡酒，一个人喝了三瓶白兰地，酒量着实把邓颖超给惊倒了。

在广州结婚后，邓、周二人度过了短暂的甜蜜时光。妻子邓颖超特别贤惠，无论工作多忙，总是能把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

年10月，周恩来带领黄埔学生参加第二次东征，邓颖超留在广州协助何香凝搞妇女运动。结果周恩来刚离开不久，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当时她才21岁，丈夫不在自己的身边。她也不想生孩子，影响到革命事业。于是，她选择了放弃孩子，结果差点把身体搞垮。

周恩来知道后又惊讶又愤怒，他说：小超，你怎么能把生孩子和革命工作对立起来呢？孩子也不是你个人的私产，你想怎么处理，总得先和我商量吧。再说你的身体也是革命的资本，也不能随便糟蹋啊！

邓颖超连说：对不起，当时我一个人没想明白，以后不会了。周恩来听到这句话，顿时心软了。反过来温柔地拍拍她的手背，不再说话。

后来邓颖超又怀过一次孕，这一次她本来打算把孩子生下来。当时周恩来在上海工作，她和母亲杨振德留在广东。

年4月，医院分娩，结果胎儿太大，难产了。结果，胎儿因为在手术中颅脑严重受伤没能保住。

那时正值上海“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发生，周恩来遭到国民党蒋介石悬赏20万通缉，他托广州军委致电“小超”到上海与他汇合。

邓颖超拖着难产后虚弱的身体，化装成护士和母亲逃离广东，来到上海。可是一时之间却找不到周恩来，于是她的母亲杨振德在《申报》上登了一则寻人启事，“伍豪鉴，你久已不要你的妻子。现在我带她来找你了，她在某某宾馆，你的岳母振德。”

周恩来看到此事后大吃一惊，因为她们住的宾馆，刚刚有共产党人被捕。于是又赶紧找交通员，把他们母女接医院安顿好。

当二人再见面时，泪眼相望。邓颖超已经从医生处得知，自己以后都不能再生育。周恩来抱着她安慰说：没关系，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你还活着。这是革命最关键的时期，好多同志都牺牲了。

年12月，邓、周夫妻二人在上海做地下工作。邓疑超和妇女会的几个姐妹化妆成太太，经常借打聚会商量正事，因为她难产后身体一直没有恢复好。周恩来工作之余，主动承担起了家务。

每一次公事忙完了，他就会回家做饭。围着白围裙，给邓颖超和她的姐妹们汆丸子汤、做红烧狮子头。

年有叛徒叛变后，周恩来担心向忠发出事，要求他连夜转移，还把向的妻儿接来和邓颖超住在一起。向忠发当时在外面有一个人，他坚持要和这个人道别后再走。

邓颖超说：“恩来和我这些年，分别不知道多少回。你一个中央负责同志，行事为什么婆婆妈妈的！”

向忠发不肯听劝，结果被捕叛变。事后周恩来安排组织转移，他本人被蒋介石悬赏30万通缉。

“长征”开始后，邓颖超和周恩来更是聚少离多，每次见面都十分匆忙难，并且二人的身体也都一直患病。

年，邓颖超的母亲杨振德留在江西，被国民党人捉进了“感化院”。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面，结果抗日战争爆发，第二次国共合作的时候，母亲才被放出来。

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这一段时间，是邓颖超和周恩来二人感情的升华期。虽然他们仍然天南海北地分开，但是在频繁的通信中，二人的感情倒比从前更浓了。

年中秋节过后，邓颖超收到周恩来的来信。信中说：

超：今天是八月中秋，日近黄昏，月已东升。……对月怀人，不知滹沱河畔有无月色可览，有无人在感想？

五、战友兼爱人

如今看邓颖超和周恩来二人的缱绻情书，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出当中彼此的思念。不过邓颖超却坚持说：我们从来不讲“我爱你”。

周恩来对侄儿们说：我当初选择你们的“七姑”，就是因为她够革命。邓颖超说：我也是。

年8月的一个星期天，邓颖超和周恩来在养女孙维世主持下，办了一个“银婚纪念”日，当做是补办年的婚礼。

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邓颖超趁着没有人时，悄悄地问周恩来：你当初为什么不选张若名，选择了我，她远比我长得漂亮啊。

周恩来对他说：我第一次看到你，是在天津南开的大礼堂。我看你在台上演讲，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

邓颖超回忆起这段往事时，又感叹到：现在我老了，眼睛也小了……

其实，他们根本不在乎彼此的相貌和其余外部条件。当初他们在广州结婚，酒宴上张治中就夸过她和周恩来都是天才演说家。

不管邓颖超平时是什么样子，只要她站在演讲台上，慧眸流辉，侃侃而谈，她一定就是那个令人仰望的存在。她和周恩来身上有太多的相似点，后者喜欢她，是很自然的事情。

解放后邓颖超、周恩来搬进了中南海西花厅，在这里度过了他们最后的甜蜜时光。周恩来的生活和邓颖超是有“时差”的，他经常忙到半夜才休息，想睡觉时从来都轻手轻脚，怕吵到他的小超。

周恩来喜欢请客，每一次都特别大方地对人家说：今天我请客。结果有一次邓颖超对他说：你请客花的是我的钱，你的钱早花光了。他不信，还找人算了一下帐，发现是真的。从此以后，他照样请客，但是口头禅改成了：今天邓大姐请你们的客……

西花厅里种上了许多的海棠花，那是周恩来最喜欢的。因为海棠红艳，像烈士的鲜血，也因为海棠是“群花”。

有一次邓颖超因工作离京，海棠花开了，周恩来就写信告诉她，超：

现时已绿满江南，此间方始发青。你如在四月中北归，桃李海棠均将盛开。

后来周恩来到万隆参加会议，海棠花开了，邓颖超就摘了花朵压在信里给他寄过去。周恩来自己忙得抽不开身，就让工作人员帮忙采来当地的蝴蝶兰、芍药花，压在信里，寄回给他心爱的小超。

邓颖超有时还会向周恩来撒娇。有一次她看新闻发现周恩来在外事访问的时候和漂亮姑娘礼貌性地拥抱，于是等他回来，她第一时间上去说：你也应该给我一个拥吻，结果他们真的就当众拥吻了。

这在七十年代算是非常大胆的行为了，当时在场的人都很惊讶。周恩来的秘书赵炜说，年以前，经常看到他们手挽手地走在一起。

周恩来一向只有私下叫邓颖超”小超“，平时多数时间，和别人一样叫他“邓大姐”。有一次，邓颖超吃了安眠药睡太沉了，护理以为她有事就叫“大姐，大姐”。

周恩来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冲到她的床前焦急地叫着：“小超，小超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快醒醒。”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他们二人一生中从不避讳，彼此是为了理想才在一起，他们的感情是建立在理智的基础上的。但是这样的感情，比普通的感情更加经受得住时间的考验。

年1月。周恩来在病逝前，把秘书赵炜叫到面前说：我俩握握手吧。赵炜有点吃惊地说：我手凉，不握了吧。周恩来说：不，一定要握。然后他握着赵炜的手，缓慢地说着：我走了，你一定要照顾好大姐啊！

同一年，邓颖超在党中央安排下搬出了西花厅。年，邓颖超重游西花厅，再忆心中的“战友兼至爱”，提笔写下了一篇回忆散文。用最朴实的语言，把她们二人的爱情故事，娓娓向后人道来。

关于他们的爱情，邓颖超曾经也写过一首诗：

夫妻庆幸能到老，无限深情在险中。相偕相伴机缘少，革命情谊万年长！——邓颖超

最后，就让我们用这首诗来结束本文，同时向伟大的周恩来总理致敬！